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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回歸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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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與白為主色調的會議室,空間大到可以容納幾千人同時在場,但現在只有太宰治和條野邦彥對坐。因為太宰治現在看起來小小的一團,坐上座位後小腿就在空中晃來晃去,條野邦彥還很好心地問他要不要換到有榻榻米的茶室裏去相談,被他笑瞇瞇地拒絕了。

“比起舒適我更想早點回去,我可不願意讓繪裏醬在外等太久。”

在說完這句話後,太宰治看到條野邦彥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才提起茶壺給他自己倒杯茶,慢條斯理地說話,“原來如此,那我便不留你喝茶了。”

汩汩的熱茶倒入茶杯中,讓太宰治挑了挑眉,這裏的人都是這種老年養生一般慢悠悠的調子?

“那麽我可以問一下,你找我來是想談談關於繪裏醬身上的問題嗎?”

他不接條野邦彥的話茬,轉而主動提出自己的問話,讓條野邦彥遺憾地念叨一句,“難得見到客人,竟然是個難纏的小鬼。”

說到這裏,他話音一轉,輕柔的語氣裏蘊含著沈重的威壓,“你也看到了石碑上的東西了,有什麽想法嗎?”

“嗯?我覺得你們就是想的太麻煩了,明明前世的事情,還要後來的人來承擔,一點不敢改變,也太無聊了吧。”

太宰治的臉上浮起譏嘲的笑意,鳶色的眼裏帶著嘲諷,“結果到最後,事情也沒有按著他們想要的結局發展。”

“的確如此,但是這個時政裏,心心念念著原來友人歸來的人可不少,哪怕他們明知希望渺茫。”

“看來那位小姐真的十分有人格魅力啊,”太宰治往椅子後靠了靠,笑得眉眼彎彎,“當時和我見面也是,發現自己回不來後就決定讓自己的轉世活下來,作為人類度過一生。”

他點評道,“相當灑脫。”

“唔,我讚同你的意見,雖然我也只見過那人幾面而已。直到在她生命的最後,她才把剛入職沒多久的我找去密談,毫不猶豫地就把大任托付給我了呢。”

“說實話,我那時還是相當震驚的。”

條野邦彥伸手撫摸自己眼部的繃帶,“我的能力也是她給我的。”

“預知嗎,”太宰治低聲自語,隨後仿佛很疑惑地發問,“那為什麽,你沒有一開始就找到繪裏醬教導呢,她在這裏一開始的日子並不好過吧。”

臉上疑惑著,他的眼睛裏卻只有一片黑壓壓又虛無的空茫,鳶色的眸子緊緊盯著不動聲色的條野邦彥,後者像是能看到他此刻神情一般,無奈嘆氣,“因為剛開始繪裏根本沒有覺醒那種靈力,後來在她初步覺醒時,我這邊的勢力還不足以抗衡對方,也沒有發覺對方的做法過於偏激,造成了現在的後果。”

“果然有人在的地方就有紛爭,哪裏都避免不了。”

聽到這裏,太宰治的神色越發譏諷,隨後恢覆他一貫漫不經心的態度,“嘛,反正現在他們的夢絕對實現不了,也沒什麽好在意的了。”

“嗯嗯,讚同。但是繪裏的事處理不好的話,我們兩方其實都沒有區別,”條野邦彥柔和地說完這句話,轉而提起另外一件事,“既然你已經猜出來大半經過,那麽在現世裏,請找到那本書吧,這是繪裏能夠活下來的關鍵。”

“我知道了,”太宰治自顧自地撐著椅子一跳,穩穩站在地面上,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那麽我就告辭了哦,大叔。”

被反懟回來的條野邦彥楞了一下,才無奈嘆氣,不就是說了一句小鬼嗎,竟然就被報覆回來,這人也太小心眼了吧。

不過這樣才好,這種性情才會對看中的東西珍惜無比,不容得他人輕易損壞,才能在爭鬥中全力以赴,爭奪那絲生機。

他等著太宰治走出門外,沈默一會後,才伸手拆開束在眼上的繃帶,露出一雙漠然無情的金色眼睛,瞳孔裏面仿佛有無數條金線在糾結纏繞,還有過去和未來的一角隱隱浮動。他往遠處看了一會,才像是疲累過度一般閉上眼睛,希望這次,能夠成功吧,他能做的也只有那麽多了。

在外面等候的白鳥繪裏感覺沒過多久,太宰治就邁著小腿從會議室裏出來了,小臉笑得一臉燦爛,然後拉住白鳥繪裏的袖子,仰頭對她撒嬌,“繪裏醬,我們回去吧。”

就這樣嗎?沒有其他的,比如清除記憶之類的做法?

白鳥繪裏這樣想著,也這樣問出來,被太宰治搖搖頭予以否認,“誰舍得對如此可愛的我下手,除非他眼瞎。”

但是條野先生好像就是盲人啊。

白鳥繪裏默默咽下這句話,然後伸手抱起還在等著她的太宰治,直接走出去後就跳躍時空離開。既然條野先生自己有想法,那就依照他的來吧,只是自己審神者的身份算是完全洩露了。

雖然這樣想,白鳥繪裏卻完全沒有之前的那樣在意,這大概就是大家口中的破罐子破摔,還是因為覺得是太宰前輩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啊,想起來了,平行世界裏的太宰先生說過太宰前輩知道自己的審神者身份,所以自己潛意識裏一直認為他會知道吧。

她暗自思忖,然後在回到家的晚上再度弄死莫名出現的幾只老鼠,然後在外界轉了幾圈才休息,總覺得,自己在被人窺視觀察著,絕對不是錯覺。

看來要找機會讓那人出現才行。

她暗自留心身邊的一切,恢覆了在偵探社的正常工作,還有在工作時應付變小後的太宰前輩更加肆意的摸魚渾水。

因為變小後的他實在看起來軟乎乎的,連手腳都像是軟的,還有一開口就冒出的小奶音,以及萌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充分發揮自己年幼優勢的太宰治幾乎皮得快把國木田獨步氣到要上西天,最後還是對著幼年的他下不去手,只好一邊抓狂一邊去工作。

所以目前大家都默認把宛若螃蟹橫行霸道的太·皮皮·宰治放到離白鳥繪裏近一點的地方,那時太宰治就會忙著打擾不動如山的白鳥繪裏工作,得以保住可憐的國木田獨步消耗過快的個人用品,比如鋼筆以及鋼筆之類的。

憑借著萌萌的外表,太宰治在一眾女性間活得如魚遇水,還獲得大家的投餵,甚至江戶川亂步都躍躍欲試地給他介紹吃的,然後和變小的太宰治一起看漫畫吃零食。

所以說,還是感覺幼年的太宰前輩,似乎連心智都和身體一同倒退回去了。白鳥繪裏整理著材料,看著在偵探社裏指揮中島敦去做事而自己舒舒服服地窩在沙發上玩的太宰治,很肯定地下了結論。

她以政府機構不允許小孩進去,拒絕了想和她一起出去移交材料的太宰治,然後一個人到了司法省,把一些檔案交給他們。

在她等著手續搬完的時候,一位看起來是這裏的長官模樣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來到她面前,在誇讚完偵探社之後,有意無意地打探偵探社的情況,被提起警惕的白鳥繪裏避了過去。

這似乎讓他很惱怒,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所以在他的手下誠惶誠恐地帶著資料過來時,他就在白鳥繪裏面前呵斥他,聲音很大,但是周圍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看來這人平常就是這樣啊,白鳥繪裏平靜地想,隨即不動聲色地觀察被訓斥地唯唯諾諾的手下,他梳著三七頭,用發油很好地打理起來,還帶著黑色框架的眼睛,滿臉惶恐地堆砌笑意應和這位叫做鬥南長官的男人,看起來就像是個政府裏遇到不好的上司又無力反抗,所以只能卑微討好長官的普通社畜。

但是這人不是那個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同夥果戈裏嗎?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他身上那種異能的波動還是傳了過來,是他也在暗中戒備自己吧。

說他在這裏工作是絕對不可能的,那麽魔人同夥潛入做法機構的目的是什麽,又有什麽破壞社會的計劃嗎?

看來回去要告知太宰前輩和亂步桑這個情況才行。

在辦完手續後,白鳥繪裏就平靜地向發洩完脾氣後又呵呵笑著的鬥南長官告別,離開司法省。

往回走的路上,白鳥繪裏若有所思,總感覺這個司法省全體上下似乎並不喜歡異能者,在那裏面她無意間聽見的一些話,都能感覺到他們對異能者深深的排斥,是因為這種力量太難掌控了嗎。

不過那個鬥南長官,更像是從心裏對偵探社本身有惡意一樣,卻又不斷告訴自己偵探社很受政府器重,話裏有話,他想表達什麽?

“姐姐,給你東西。”

白鳥繪裏默默地在心裏轉著這些問題,然後頓住腳步,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小男孩,清澈的眼睛安安靜靜地看著她,手裏卻拿著一株花試圖遞給她,但是白鳥繪裏憑借著耳力,卻聽見了花瓣中心裏面滴答作響的聲音。

是炸、彈!

讓小孩子拿著炸、彈送人,這種令人熟悉又討厭的做法,瞬間讓人想起了前陣子在骸塞突兀消失的某個魔人。

白鳥繪裏內心有著怒氣,但是語氣卻很柔和,蹲下身看著完全不明白拿著什麽危險物品的小孩子,全身附著靈力才接了過去,然後對因為完成任務而開心的小男孩溫和笑著,“謝謝你,花很美。”

所以快點離開這裏,讓她好把那個人找出來再往死裏打一頓送監獄裏蹲著去!

小男孩的眼睛亮起來,用他清亮的童音說話,“既然姐姐接受花了,那就不要生大哥哥氣了,他看上去好可憐的。情侶間要相互體諒嘛。”

一臉莊重地說出這句話的小男孩開心地離開了,留下被他說到茫然的白鳥繪裏掰開花朵,看著裏面滴答作響的計時器發呆,然後捏碎了它。

不是炸、彈,被騙了。

被捏碎的計時器裏彈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地址和幾句話,

請一個人到這裏來,不要透露任何消息,否則我不確定是否還會有這樣的玩笑發生。無比期待與您的會面,您真摯又虔誠的費佳。

看來要等會才能回偵探社,先找到魔人看他想做點什麽,在這個人完全不怕死的情況下。

改變主意的白鳥繪裏冷淡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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